■《神秘面具》

   ■《3D打印》

   ■《大体同悲·之五》

   人物介绍 方土,1963年生,广东省惠来县人,1986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,获学士学位。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兼中国画艺委会委员,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,广东省中国画学会执行会长,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兼中国画艺委会主任,广州画院名誉院长,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、美术馆馆长,国家一级美术师。

   日前,“向南向北——名家水墨展”在“另一个美术馆”展出,呈现了中国国家画院院长卢禹舜、国画院原副院长范扬、美术馆馆长方土三位画家作品。虽然这是三人展,但也是方土从广州画院到国家画院之后首次回广州举办的重要展览。这次展览呈现的也正是他近年的新作,与以往大有不同。从2019年初“向北”至今,四年中,方土的艺术思考有何变化?他的作品又有哪些不同?对此,收藏周刊记者与方土展开了深入的对话。

   ■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

   “我始终不太同意用题材来定位画家”

   收藏周刊:在“向南向北——名家水墨展”上,您的“神秘面具”系列让人印象深刻,以前少见。

   方土:我曾在实验水墨的路上探索过,之后歇了一段时间,后又回归到实验水墨的路上,这次展出的是我近年创作的一组重要的实验水墨作品。我想借传统的图式,用现代的方式表达,我还注入了具有时代气息的生活情感,让它们交融在一起,也有几分解构重组的意味。

   收藏周刊:您的作品给人一种印象是比较多元,题材多样,正因为如此,看您的作品,我们会有一种未知的期待。

   方土:我始终不太同意用题材来定位画家,例如说谁是花鸟画家,谁是人物画家,实际上艺术是相通的。有的当代艺术家,虽说选择传统工笔画的方式,却不能说他就是工笔画家,题材与手法只是他表达观念的一种手段,他自己也不以工笔画家自居。

   “对人物画的表达,大多数人画的只是一个空壳”

   收藏周刊:从广州画院到国家画院已经整整三年,“向北”之后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吗?

   方土:有一段时间会感觉变化很大。但对于艺术家,环境、风向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艺术家始终要保持自己的角度。例如这两年反映疫情题材的作品,我没有停留在衣着、面容这些直观的元素上,而是借人的解剖骨架,反映特定环境下人的心理状态,有恐惧的,有思考的,有积极应对的。

   对人物画的表达,大多数人画的只是一个空壳,没有抓住神态。但像罗寒蕾给我画的头像,就抓住了我的本质特征——木而不呆。

   收藏周刊:我看您这几年也常去写生,画了不少人物写生,您在这过程里,艺术上追求的是什么?

   方土:画平民百姓,不追求画谁像谁,任凭感觉,最终让笔墨说话。

   “新时代更需要开创新的脉络”

   收藏周刊:这两年跟史国良常聊人物题材的发展问题,他比较担心接下来人物题材“青黄不接”的现象,认为“徐蒋体系”下来没人承接。您带了这么多年的“青苗画家”,会注意到年轻人在这方面的状态如何?

   方土:我不认同他的看法。每一个年代都应该有属于自个的表达方式。“徐蒋体系”在当年影响很大,但到了今天,时代完全变了,年轻人虽沿着了这个脉络,但不可能一成不变,他们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式,在这个角度,史国良延续的是上一代的脉络,再也发不出属于这一年代的强音,说白点就是画出来的画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,故此他不甘于寂寞,才玩起抖音来,他心里一定明白,新时代更需要开创新的脉络。

   所以,史先生说承接堪忧的问题,如同现在再出现一个“齐白石第二”“八大第二”有何意义呢?如果再有一个“史国良第二”出现,也一样毫无意义可言。

   收藏周刊:回头看,您从“后岭南”到现在,一直在求变,题材在变,笔墨语言在变,当然,也有不变的是您对传统笔墨的坚守。从表达的角度,您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什么题材表达?为什么?

   方土:想起前年在我的个展上,有人打过这样一个比方,说每看方土的画,就像时下看电视,以前只有几个台选择,现在却多得数不清。我承认,变已成为我不变的选择。我以为画家固定在某一题材或某一样式上是不合时宜的了,因时代瞬时万变,人的情感自然跟着转变。范扬的画就是一个很好例子,他虽画风不变,而他的《绘世事》系列,全然有感而发,感人至深。相反,某画家,就是典型的几十年不变,到了晚年更是自信满满,只可惜人虽活着,画已成为复制粘贴品了。

   笔墨永无止境,没有成熟不成熟一说

   收藏周刊:在十几年前甚至更早,您的笔墨已经很成熟了,这么多年过来,您认为自己在艺术上继续追求的是什么?又或者,您认为自己的笔墨已经成熟了吗?

   方土:在没什么事干扰,自己一个人比较安静的时候,非常放松地画一些传统的梅兰竹菊之类,很修心养性,有时我把它视为日课,就像僧人每日念叨着“南无阿弥陀佛”一样。笔墨是一个永无止境的研究课题,没有成熟不成熟一说。

   收藏周刊:从这个角度看,您认为自己的方向选择对了吗?

   方土:我庆幸自少年起便选择了大写意,舞笔弄墨,虽难虽苦,却乐在其中。至于方向选择对与错,我只在乎我在意的人,是否在意我,这就够了。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路,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探索。至于将来被后人放到什么位置,我想都不想,活在当下,谁都左右不了将来。攀登“高峰”谈何容易,我想,自己可以努力到达“高原”就不错了,其实高原上任何一块石头都是“峰”。

   “只要自己想表达,我就能找到适合的方式”

   收藏周刊:有不少人提到您就想到兰花题材,但其实您创作的题材远远不止于此,曾经是否想过也自我否定一下,拒绝这类标签化?

   方土:我记得第一次去欧洲逛博物馆,跟老画家们一起,看完罗浮宫里的古典油画,个个感觉还是传统经典厉害;后来博物馆逛多了,突然迈进一个当代艺术馆,则又被惊呆了,就像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,人人异口同声认为,只有当代艺术才是未来的出路,传统再经典也已经过时了。当时这两种感觉都是真实的,但得出的结论却截然相反。

   回到我自己创作,当拿起毛笔画兰花时,我会觉得实验水墨不值一提;但当我进行实验水墨创作时,沉浸在里面的时候,又觉得别再提什么传统画兰花了。

   收藏周刊:您会如何平衡传统与当代?

   方土:差不多在二十年前,韩国的亚洲美术馆馆长这样评价我,说很多画家只会登高望远,下海就不行,而我既可以“登高望远”,又可以“下海畅游”。在我的概念里,只要自己想表达,我就能找到适合的方式,至于传统与当代,那是别人去说。